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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有五個兒子,父親排行第二,而我的三叔也是讀工程出身,不過不是電機工程,而是土木工程。退休前是香港政府的總土力工程師,雖然是technocrat,但也是首長級公務員了。

他雖然只比父親小幾年,但那幾年卻正是祖父家境逐漸改善的關鍵幾年。話說伯父大學畢業後,是需要立刻出來工作養家的,去照顧幾個弟弟。後來祖父覺得有點虧待他,發現他的數學原來非常一流,認為只要自己生活條件好些,伯父早就應該去讀博士了。到了我三叔讀大學的年代,基本上就有條件自己選擇任何出路,相較下,就海闊天空。

三叔的個性是我祖父的兒子當中比較倔強的,但認識久了就知道他心地很好,只是對親人的關心都埋在深處,典型的鱷魚頭老襯底。他的中學也是皇仁書院畢業,愛足球,打橋牌,後來也是到了英國讀書。祖父母從不擔心他的能力,他的事業也發展得很好,但擔心他性格太不圓滑,不會早結婚。果然他也是比較晚才成親,當時我已經讀中學了。

他沒有子女,對我是很不錯的,我大概是他最常見的下一代了。只是有時候不知怎樣表達,這是典型讀工科的男人的通病。記得小時候玩《三國誌》、《水滸傳》等電腦遊戲的時候,他會專門買《楚漢相爭》給我。更小的時候,他聽說我過目不忘,曾拿出《水滸傳》問我梁山泊排名第53是誰,我真的隨口答到後,就對我刮目相看。

近年他聽力不大好,卻會特意走到我的社交媒體留言,然後我們在whatsapp聊天,這居然是這麼多年來溝通得最多、最直接的時刻。他不是祖父母最露鋒芒的兒子,但不少祖父母的遺物,都是他珍而重之的收藏。這就是他的性格。

心理學角度會發現,我們家人似乎都沒有學過怎樣最有效的表達自己對身邊人的關心和愛,其實很多上一代香港人,都是這樣。因為被嚴父管教,到了很久之後,才能充份把自己的感情表露出來。這類upbringing更多在大家庭出現,因為大家庭更需要discipline。新一代的長大環境,大概就很難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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