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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及我兒時彷如一家人的大伯一家,對我的不同影響也很大。而我的伯娘,大概是我人生近距離接觸的第一位霸氣女強人,連帶她的家族,也十分厲害。

伯娘的父親是聖公會牧師,當牧師前在政府工作,認識不少貴人,每逢旅行過關都穿上牧師袍,笑言這樣就沒有人敢搜行李(坦白說,今天聖公會管牧師的作風,在聖公會數百年歷史不過是常態)。而伯娘讀書時代開始就是校內風頭人物、某名貴族女校的head prefect,非常能幹,認識我大伯之後,就一生居於強勢地位。而大伯性格比較溫和,雖然我們家也算得上是書香時代,但在戰後社會階級依然頗為森嚴的香港,追求伯娘算得上「越級挑戰」,結果客觀效果,with due respect,就如同入贅。

我母親和伯娘到今天依然情同姊妹,因此我們和她們家也比較熟,就連我伯娘的姑媽在香港的最後幾年,也是我母親定期到老人院探望的。我一直知道伯娘的妹夫是一位名醫,但小時候對甚麼是「名醫」不大在意,直到十年前,港大從美國請到一位文質彬彬的李心平教授當醫學院院長,他就是我伯娘的妹夫,我才知道母親偶爾提及的「心平」原來很有份量。親戚關係上,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叫了,但當李院長在港大,他夫人會專門來聽我演講,一家毫無架子,非常客氣。另外,伯娘一位弟弟是國際投資銀行高層,然後成立了自己的基金,我某年大學放暑假,就是在他的金融公司打暑期工的,而我小時候從不知道他是何等富有,而即使知道,也只會「哦、碰」這種反應。

伯娘一家、加上我其他家人的不同背景,對我一生的影響,大概和一般人想像的剛好相反,就是令我不會要立志成為somebody。我從小到大認識那些auntie uncle時,從來都不覺得他/她們有何特別,更不覺得那些titles有何特別。我們家的人,就算是最霸氣那些,基本上都是十分低調沉實的,都不喜歡社交應酬酒會之類,可以說是有些讀書人的傲氣,不大看得起有名無實的人。

潛移默化下,慢慢培養了我覺得很順理成章、但原來不少人都覺得很奇怪的價值觀:那就是一般人追求的名譽、地位,都是不值得追求的。我家中的教育都是強調「實重於名」,可以不出名、不出面就最好不要出,最好是低調,因為要是有能力,越是低調、越能achieve同樣的東西,而且能避免和「俗人」摻和。

亦因此,我在過去二十年,對能得到的titles都不是很珍惜,起碼從來都不會以那些為人生目標。在我們家庭,要是說我的志願是成為somebody,會被評為「庸俗」,因為潛台詞是我們只要有實力,自然就會得到恰如其分的東西,那自然沒有甚麼好炫耀;要是得不到,就是自己沒有實力,那更沒有甚麼值得提。結論就是:人生基本上是沒有甚麼值得和外人談的,反而是親情更重要。

這一點,我現在越來越感受到,確是真理。

不過縱使如此,在我心目中,伯娘依然是一位十分精彩的人物,在我童年有很有特殊的位置。再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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