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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來到香港後,要把五個兒子養大,雖然擔任公務員、而又非常節儉,但還是很吃力。當時的一代人,都懂得開源節流,而祖父就選擇了養寵物:不是普通的養,而是專業地學習外國系譜學去繁殖,有一些自己養大,有一些賣走。

這一筆收入,對幫補家計非常有幫助。

為甚麼選擇養寵物,我想住的地方大是主要原因。而除了收入,通過寵物能建立社會網絡、打入某些圈子,對祖父作為新移民來說,相信也是另一重考慮。當然,到了兒子都長大成人,而又繼續養狗,自然是已經成了興趣和愛好了。

據說最初他是養白鴿的,後來就沒有養,再過多二十年,在市區養白鴿已經不合法了。然後他養過北京狗,帶狗在藍塘道一帶跑上跑下,是皇仁校史有記載的故事。然而最後令他成功的,是屬於玩具狗的芝娃娃。

究竟祖父養過多少頭芝娃娃,我想他自己也數不清。我小時候記得在他家起碼有十多頭,一些住在前騎樓,另一些住在後騎樓。入面又有分短毛、長毛兩種,個人從來覺得長毛可愛得多。祖父始終具有科學家精神,他會專門從紐西蘭等國買入名種狗,然後自己配種,甚至建立了自己的狗場品牌。到了兒子長大,有了更多專業知識,也幫忙從外國選購狗隻,這方面主要是我三叔協助。

所以我小時候每一季的家庭盛事,就是參加狗展:當然參賽的是那些芝娃娃,不是我們。但負責牽狗出場的也需要訓練,通常是祖父和三叔,但據說小孩子如果順利完成整個牽走過程,評判是會加印象分的。我沒有嘗試過,但我的堂姐就有。

狗展就在跑馬地馬場舉行,我祖父長期壟斷了芝娃娃短毛、長毛這兩個組別的獎項。記得有一次他特別興奮,因為得到全場玩具狗大獎。而據說曾經他的狗也得過全場總冠軍的「香港狗后」(好像名字叫做Snow White)。

祖父家中佈滿各式各樣的獎盃,全部都是狗展贏回來的。可見一個好勝而上進的人,哪怕是退休後,依然會找到自己最合適的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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